古代西方音樂家的軼事─「音樂擂台趣聞」故事
音樂擂台趣聞
古時候常有音樂的「競技」．不僅演奏，還得作曲。在自已作曲後，馬上親自當眾奏出來。這就像「打擂台」那樣，雖然不致兩敗俱傷，但總有一個是必遭損傷的。由於彼此都自認為是當時獨一無二的大師，所以決不容許自己敗在他人手中，若是敗北，對自己的聲譽，影響至鉅，甚至覺得無臉見人。音樂擂台便曾因此發生過臨陣脫逃的事。三十二歲的約翰．瑟巴斯倩．巴哈到德肋斯登旅行時，正好法國風琴大師路易．馬爾香也來到那裡。結果人們就促使他們「較量」一下高低，地點決定在弗烈敏格伯爵府邸，使用的樂器是大鍵琴。到約定的日子，巴哈到達那位伯爵家時．才發覺馬爾香並未前來。比賽的時間已經過去，仍然不見蹤影。後來經過調查，才曉得他已在這一天的清晨，坐馬車離開了德勒斯登。巴哈遂不敬而勝。這是由於馬爾香很明日自己的本領遠不如巴哈，所以才決定「走為上策」的。馬爾香當年是四十八歲，這是一七一七年發生的趣聞。
只要悄然雕去，事後如何找藉口都無妨。他儘可以說：「我根本無意認真地和那小伙子較量。」也可以假借理由說；「我臨時發生要緊的事，不得不提前離開。」或許真的有過這樣的事也說不定。然則馬爾香本身也確是一位了不起的音樂家，他曾筆錄巴哈的作品並加以研究。同時因為勝利，結果被人想恨終身的例子，亦復不少。像莫札特和義大利的克萊曼悌就是這樣的。直到今日，克萊曼悌的名字，雖然只留於「小奏鳴曲集」中，可是當時他卻是一位頗負盛名的大鍵琴演奏家。他的弟子中，有「夜曲」的創始人英國的費爾德、孟德爾頌的鋼琴老師莫謝烈斯，以及麥雅貝爾等。從年齡上來看，莫札特才二十四歲，而克萊曼悌則走二十八歲。他根本就不曾預料自己居然會輸在一個小伙子手中。
比賽是 一七八一年十二月二十四日 ，在維也納奧皇約瑟夫二世與李雅．費奧多羅瓦納 公爵 夫人御前舉行的。可是奧皇卸是一位道地的「莫札特迷」。所以只要是莫札特的演奏，不論是什麼場合，都非得讓他贏得「冠軍」不可。比賽使用大鍵琴演奏。當時的情景，莫札特在寄給父親的信中，曾表示；「皇帝對我非常仁慈。」於是不曾獲得仁慈的克萊曼悌，就此怨恨終生。後來克萊曼悌開始從事樂譜出版業，對於莫札特的作品．便從不考慮出版。
由於勝負事關重大，所以彼此間常會展開「心理戰術」。一七九六年，貝多芬到柏林旅行演奏，得有機會和前年就任該地宮廷樂長的腓德烈．海恩利希．亨麥爾一較短長。地點是在名叫雅各的咖啡館，使用的樂器是鋼琴。由貝多芬先獻技，隨後才是亨麥爾。貝多芬先做手指運動，再正式演奏。不用說，這是即席演奏，而非彈奏自己平素就熟悉的曲子。進行到曲子的某個段落後，貝多芬就嘎然中止，停止演奏，並表示說；「那麼請接下去演奏吧！」 亨麥爾聽了，又急又氣，滿臉通紅地退出會場。因此，勝利遂歸於貝多芬。
關於較量的事，除了上述的軼事外，還有一些罕見的例子。這就是，比賽一個回合後，難分勝負，又來第二次，結果兩人便成為好朋友。 羅馬奧特波尼樞撿主教的宮殿，這時已點上燭光，寬敞的客廳，金碧輝煌。以大鍵琴為中心，擺好了半圓形的座椅。這一天所排的座位，比平時多了許多。這宮殿的主人，很喜歡音樂，每星期三的晚上，都請他所出意的音樂家來演奏，同時還邀請許多親友一起欣賞。這一夜的演奏特別盛大隆重。因為大家將面對看前所未有的「音樂比賽」。挑戰者是德國來的傑奧克．費德利．韓德爾，迎戰者是多敏尼可．史卡拉底。
韓德爾在他的故鄉哈勒雖然號稱為「天才」，可是到漢堡來剛踏上職業音樂家的第一步時，卻只不過走該地歌劇院管絃樂團的一名第二小提琴手而已。然而，在這裡他對歌開發生了濃厚的興趣，也獲得有關的知識，並開始作曲。名氣也越來越高了。由於當時歌劇的發原地是在義大利，一七0六年秋天。他就決心前往義大利，遂踏上了旅程。這時他才二十一歲。韓德爾先抵達弗羅倫斯。受到托斯卡納公爵費狄南的歡迎。次年，他很快就以義大利語。寫作了義大利式歌劇「羅德利哥」，立獲佳評。此後，他又到威尼斯，在此結識了多敏尼可．史卡拉底。
次年春天。韓德爾轉赴羅馬。可是這時的羅馬，因教皇的命令，禁止上演歌劇。這是由於他認為歌劇的內容，大都是傷風敗俗的。雖然如此。除了宗教音樂外，當時還盛行室內樂演奏。因此，韓德爾得以屢次在奧特波尼樞機主教的星期三演奏會上展露他的大鍵琴妙技。 不料，韓德爾的對手居然是多敏尼可．史卡拉底。他和韓德爾同年出生，但晚了八個月。是譜寫過壹百五十齣歌劇，被推崇為義大利歌劇拿坡里探派的鼻祖亞歷山大，史卡拉底的兒子。多敏尼可．史卡拉底則是被喻為；「近代鋼琴演奏之父」的大人物，曾寫過六百首大鍵琴奏鳴曲。
史卡拉底在威尼斯和韓德爾相識時，正是隨賈斯巴利尼和他的老師巴斯桂尼鑽研音樂的時期。由於他和韓德爾同是大鍵琴名人，又是管風琴大師，所以彼此晤談甚歌。由於有此緣份，遂產生了以比賽方式一較神技的結果。
當時，掌聲四起。首先出現的是史卡拉底。他有一頭黑髮。踏看急速的步伐，走向擺在中央的大鍵琴，坐定後立即舉起雙手彈奏了。這真是令人目眩的華麗演奏。他的上半身搖擺個不停，任何困難的技巧，都為之迎刃而解。他的臉上，一直掛看溫柔的微笑。演奏甫畢，樞旗主教馬上向他表示由衷的好感。
接著是韓德爾。他進場時，腳步是多麼的慢。他的身材是如此地魁偉。頭髮在燭光下閃閃爍出一片金黃色光輝。他行禮時，動作很大，彎下的角度，恐怕不止九十度吧。然後不慌不忙地坐到大鍵琴前。先低下頭，沉思片刻，再舉起雙手擺在鍵盤上。接看猝然開始彈奏。他的上半身，幾乎紋風不動。手臂也都保持在同養的高度上。雙眼好像在望著遠方的景色般，彷沸有什麼靈感貫穿在他的手指之間。他並無笑容，可是聆賞者卻像魔鬼一般。他像頗有同感地點著頭。比賽結果終於宣佈了。他們的意見是「難分勝負」，決定改用別的樂器．再做一次比賽。這時樂器改為管風琴，地點是聖羅倫左教堂。由於會場雕大廳很近，大夥兒就立刻步行前往教堂。當燭光點亮，一切準備就緒，比賽立刻開始。這一次則輪到韓德爾先行「登台」。
韓德爾從容地再次提示剛才在大鍵琴上彈奏的主題。接著以不少的聲部像合唱般彈響後，就進入變奏曲中。在這裡，韓德爾展開了巧奪天工般的神技，最後是一段壯大無比的賦格曲。大夥兒鴉雀無聲，完全沉醉在他那悠揚的樂音中。過了一會兒，感歎與拍掌之聲猛地爆起，有如瘋狂一般，歷久不歇。接著應該輪到史卡拉底了。他站在大廳中，等待韓德爾從管風琴上走下來。當韓德爾下台後，評判員就暗示史卡拉底上台演奏。不料，他卻面向評判員，表示他不準備演奏了而且指著韓德爾熱烈地拍手稱好，宣佈韓德爾已獲勝。不用說，看到這情景，不管是樞機主教或評判員，都沒有人表示異議。此後史卡拉底的人望，反而因此增高．兩人的友情也更為親密。這是一七0九年的事。
※ 本篇文章選自「音樂家的軼事」乙書，介紹偉大音樂家的生活趣聞。本書係日本音樂學家「武川寬海」教授所編著的一本傑出音樂家故事史書，武川寬海教授一九一四年出生於日本東京，一九三八年畢業於日本東京大學文學系美術科。本書譯者： 邵義強 老師一九三四年生於台南市。台北志文出版社於一九七六初版。文章摘錄本書─「音樂擂台趣聞」故事內容與大家分享。
201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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